歷史上的五大著名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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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水為茶之母,壺是茶之父。”蘇軾在宜興時,還親自設計了一種提梁式紫砂壺,烹茶審味,怡然自得,題有“松風竹爐,提壺相呼”的詩句。后人為了紀念他,把這種壺式命名為“東坡壺”。與此同時,蘇軾還自創(chuàng)了一套“蘇氏飲茶法”:每餐后,以濃茶漱口,口中煩膩既去,牙齒也得以日漸堅密。用中下茶漱口,而上等好茶不易得,“間數(shù)日一啜,亦不為害也”。
即便倡導“靜中無求,虛中不留”,蘇軾與文人騷客之間的斗茶斗才算得上宋代茶文化的一大亮點。一天,蘇東坡、司馬光等一批文豪斗茶取樂,蘇軾的白茶取勝,心里樂滋滋。看到茶湯尚白,司馬光便有意為難蘇軾說:“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輕;茶欲新,墨欲陳;君何以同時愛此二物?”蘇軾想了想,從容地回答:“奇茶妙墨俱香,公以為然否?”司馬光問得妙,蘇軾答得巧妙,眾人稱贊不已。
蘇軾的一生,足跡遍及全國多地,從宋遼邊境到嶺南海南,從峨眉之巔到錢塘之濱。長期的貶謫生活不僅為他提供了品嘗各地名茶的機會,也讓他在沉苦之時一度保持著激揚澎湃的寬闊胸懷和樂觀豁達的人生態(tài)度。如果說人生是一杯茶,那么泡這杯茶、品這杯茶、評這杯茶的主角恰恰就是我們自己。蘇軾的這杯以“靜中無求,虛中不留”為主題的生命之茶因為其人生歷練和文學創(chuàng)作而泡出了獨特的詩意芬芳,日久彌香。
在中國人心中,茶占有獨特的地位。日常生活中,許許多多話題都可以與茶相關,因為茶可以雅俗共賞,也可謂老少皆宜。把日常趣事與茶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并寫進詩詞中,這絕對是一件有文化、有品位的事。南宋大詩人陸游就是這樣一位茶客。陸游一生,是與詩、詞、文、書、茶、酒、琴相伴的,而茶為尤甚。陸游用大量篇幅詠茶與詩詞、茶與書法、茶與琴棋、茶與友情以及茶事活動,被后人喻為“重譜茶經又一篇”。
據(jù)統(tǒng)計,《陸游全集》中涉及茶事的詩詞達320首之多,是歷代創(chuàng)作茶事詩詞最多的詩人。在這320首茶詩詞之中,有100多首是吟頌建茶的。這主要源于陸游曾任福建路常平茶事、三主武夷山沖佑觀等茶官職務,主管建茶發(fā)展。從這個角度上講,陸游又是一位名符其實的建茶詩人。
陸游愛茶、嗜茶,勝過酒。在酒與茶的選擇上,陸游有著鮮明的態(tài)度:“難從陸羽 毀茶論,寧和陶潛止酒詩。”換言之,他可以不喝酒,而茶卻不能缺少。
早在漢代,便有“建溪芽”。唐代茶圣陸羽 的《茶經》見證了建茶之名。《茶經》寫道,建州之茶“往往得之,其味極佳。”唐末已成為貢品。到了宋代,建茶成為當朝時尚,便常見之于詩文之間。
一生寄深情于茶的陸游對建茶一向傾慕。隆興元年(1163年),陸游從福建寧德主簿任滿回臨安,受孝宗皇帝賜進士封號,任樞蜜院編修,獲賜“樣標龍鳳號題新,賜得還因作近臣”的北苑龍團鳳餅茶。小餅龍團是福建轉運使蔡襄督造入貢的“上品龍茶”,專供皇帝使用或恩賜的御茶。對此,陸游在《飯店碾茶戲作》中贊譽建茶:“江風吹雨喑衡門,手碾新芽破睡昏。小餅龍團供玉食,今年也到浣溪村”。這是陸游與建茶結緣的開始。
自古以來,贊頌建茶、建盞、建安斗茶的詩文數(shù)量之多、名家之齊,堪稱中國文壇一絕。其中,陸游的《建安雪》把建茶描繪到了極致。該詩云:“建溪官茶天下絕,香味欲全須小雪。雪飛一片茶不憂,何況蔽空如舞鷗。銀瓶銅碾春風里,不枉年來行萬里。從渠荔子腴玉膚,自古難兼熊掌魚。”這首詩的創(chuàng)作背景是:淳熙六年(1179年)正月,作為“提舉福建路常平茶事”的專職官員,陸游初到建安時,看到春雪紛飛,便聯(lián)想茶葉豐收的征兆,高興地寫下此詩。對于建茶的韻味,陸游曾有過多種描述:“舌根茶味永”,“茶甘半新啜”,“甌聚茶香爽齒開”和“茶散茶甘留舌本”等贊譽建茶的高貴品質。
除了詩茶外,陸游對茶的烹飲之道非常在行。他總是自己動手烹煮,并以此為樂,常年堅持。如何掌握煎飲的火候?他曾對“效蜀人煎茶法”和“忘懷錄中法”做了深入研究,其創(chuàng)作的《效蜀人煎茶戲作長句》、《北巖采茶用<忘懷錄>中法煎飲,欣然忘病之未去也》等詩中足以佐證。
在古代,分茶又稱茶百戲、湯戲、或茶戲。它指的是在沏茶時,使茶湯的紋脈形成不同物象,有的如山水云霧,有的似花鳥蟲魚,有的像畫圖和書法。只有具有很高的烹茶技藝者,才能從分茶中獲得游戲的情趣。陸游對分茶情有獨鐘。他在江西臨川和浙江杭州為官的那些日子里,特別喜歡分茶,而且時常與兒子一道玩分茶游戲。正如《疏山東堂晝眠》詩云:“香縷縈檐斷,松風逼枕寒。吾兒解原夢,為我轉云團。”其實,陸游玩分茶的主要原因是官場壯志未酬,雄圖難展。年青時,他曾立下“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雄心壯志。無奈于坎坷的仕途生涯,報國熱情逐漸消退。晚年的陸游,雖然沒有了濟世之志,卻能從“飯軟茶甘”中得到滿足。正如他自己所寫道“眼明身健何妨老,飯白茶甘不覺貧”。與此同時,他依舊心系武夷,情系建茶,直至終其天年。
后人評價:“陸游的建茶詩體性典雅、情致懇切、風骨趥勁,文采斐然,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如今,建茶已穿越千年仍香溢華夏,正可謂“建茶因陸游而名,陸游因建茶而雅”。陸游對茶葉特別是建茶的精神寄托,無疑也告訴我們一個人生哲理:品茶可以排遣寂寞,茶香可以驅趕蒼涼。有此境界,陸游在宋代掀起了茶學詩文的最高潮,無愧于中國文壇中“茶圣”。